山路上颠簸,刘沐被绳子绑在车尾。
双手早已麻木,只有右手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魂淡的皮肉,那是昨晚他凑近时,她拼尽全力抓出来的。
“看啊,支那人在跳舞!”
士兵们用日语哄笑,有人朝她扔烟头,烫得她大腿内侧起了水泡。
卡车突然急刹,她的身体狠狠撞上尾板,听见魂淡在驾驶室里说:“就这里吧,省得血腥味脏了军营。”
四个士兵将她拖进树林时,她看见山脚下的长江泛着银光。
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,或许是哪个村庄又遭了难。
魂淡掏出军刀,刀刃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。
“听说你们文人喜欢作诗?”
他割断她的裤带,“临死前,要不要为皇军的仁慈写首诗词?”
刘沐盯着他左眼角的刀疤,想起阿珍临死前说的话:“阿沐,要是我死了,你就把我的血抹在日本人脸上。”
她张开嘴,却发现舌头已经被割断大半,只能发出含混的“呼呼”声。
军刀刺入腹部的瞬间,她数到了第一百下心跳。
疼痛像潮水般退去,她看见魂淡的脸变得模糊,周围的枫树却清晰起来——每片叶子都变成了人脸,是这三个月来她见过的所有死者:被活埋的父亲,被割掉乳房的张婶,还有那个总是给她送进步刊物的地下党陈先生。
“一、二、三........”她在心里继续数着,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。
当数到第一千下时,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胸口涌出来,顺着伤口渗进土地。
魂淡骂了句“八嘎”,抽出军刀时带起一串血珠,落在她右眼下方,凝成一颗永不褪色的血泪。
三天后,樵夫陈老三在栖霞山后的乱葬岗发现了尸体。
她的旗袍被撕成碎布条,勉强遮住关键部位,双手反绑在身后,十个指甲都被拔得血肉模糊。
最诡异的是她的眼睛,睁得极大,瞳孔里映着密密麻麻的树影,像是临死前在数有多少棵树见证了她的死亡。
“太惨了,这姑娘的舌头都被割了。”
陈老三对着保长发抖,手里的柴刀“当啷”落地,“我瞅见她指甲缝里有血,像是抓过啥人......”当晚,负责收敛尸体的新兵发了癔症。
他在军营里狂奔,见人就抓着对方的手喊:“别数了!
别数了!”
军医检查后说他受了惊吓,可他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