刃上的血珠。
刘沐趁他分神的刹那挣脱束缚,包带却被军刀割断。
传单如惨白的蝴蝶四散飞舞,她听见魂淡在身后冷笑,接着后颈传来剧烈的钝痛,是副官用枪托砸中了她。
昏迷前最后一刻,她看见阿珍爬向自己,却被另一个士兵用刺刀刺穿手掌。
梧桐巷的树叶落在她们身上,像盖了层带血的棉被。
再次醒来时,刘沐发现自己在一间地下室。
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,头顶的电灯忽明忽暗,将墙上的刑具影子投成张牙舞爪的怪物。
她的双手被反绑在铁架上,旗袍前襟已被撕烂,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白棉布小褂。
“醒了?”
皮鞋声从阴影里传来,魂淡慢条斯理地解着白手套,露出左手虎口处的伤疤,那是三天前她咬出来的血痕,此刻正泛着狰狞的紫色。
“大日本帝国的医学博士说,支那人的神经比猪还迟钝。”
他的手套拍在她脸上,带着皮革的温热,“但我觉得你这样的知识分子不一样,说不定能叫出很美妙的声音。”
刘沐想吐口水,却发现嘴里塞着带樟脑味的破布。
她看见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钳子,钳口还沾着暗红的碎屑,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江边看见的浮尸,那些被日本人做过“实验”的尸体,指甲都被拔得干干净净。
钳子夹住她左手无名指指甲时,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闷响。
剧痛从指尖炸开,像有把火顺着手臂烧进心脏。
魂淡微笑着数“一、二、三”,直到指甲完全剥落,才用手帕擦了擦钳子上的血。
“告诉我,是谁教你们印传单的?”
他的脸凑近她,呼吸里有清酒的气味,“说了,就给你个痛快。”
刘沐抬起头,用尽力气将带血的口水啐在他脸上。
魂淡的瞳孔骤然收缩,下一秒,皮带抽在她背上的剧痛让她几乎咬断舌尖。
一下,两下,第三下时她听见肋骨发出细微的声响,温热的液体顺着后腰流进裤带。
“继续嘴硬。”
魂淡扯掉她嘴里的布,“明天带她去军营,让士兵们看看,支那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。”
十月十二日的月亮很圆,像极了刘沐参加篝火晚会那晚的月亮。
那时她还穿着新做的旗袍,和同学们唱着歌曲,谁也没想到三个月后,南京城会变成人间炼狱。
卡车在泥泞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