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,“人这一生,总得留个干净的角落。”
“你放得下?”
秦峥笑笑:“我母亲的手术成功了,雪晴在康复,她说想学画画。
你呢?
还要继续打仗?”
韩望川没说话,只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,递给他。
“这是最后一份。”
他顿了顿,“林万青被判无期徒刑,但他上诉了,你若愿意出庭——可以终结。”
秦峥接过文件,沉默地翻开,看到末页时,眼神一动。
“他在上诉材料里写了什么?”
“说你父亲签字是自愿。”
“呵。”
秦峥低头一笑,将文件合上,“自愿的前提是自由,而我父亲,直到死那天,都没有。”
“你还会回去吗?”
“有一天,也许会。”
秦峥将文件放入抽屉,“但不是现在。”
韩望川站了会儿,最终点头离去。
那天傍晚,顾雪晴推着母亲坐在院中晒太阳。
她看见秦峥走来,笑着伸手拉住他。
“你觉得,现在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幻想的生活?”
“不像。”
秦峥挨着她坐下,“小时候幻想的日子,没有这么安静。”
“你喜欢安静吗?”
秦峥没有回答。
他只是望着天边那一抹晚霞,眼神终于松弛。
夜色渐深,老屋亮起灯光。
炉火中,一锅汤咕嘟作响。
他走进厨房,给母亲盛汤,手不再颤,目光不再飘。
世界未变,但他已脱身。
曾经那把锋利到割破自己骨血的刀,终于被他轻轻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