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光生长的那些时光
白城的寒冬腊月,犹如一座被严寒封印的冰窖。风,裹挟着刺骨的冰碴,化身成一头狂躁的猛兽,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,发出尖锐又凄厉的呼啸,似乎要把这座城市的每一处缝隙都填满彻骨的寒意。宿舍里,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,他们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行李,一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回家过年的计划。“我妈说今年过年给我包饺子,猪肉白菜馅的,我都馋好久了!”小李眉飞色舞地说道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“我爸还答应带我去滑雪呢!”小王也不甘示弱,兴奋地分享着自己的期待。而我,独自瑟缩在昏暗冰冷的角落,手中紧紧攥着休学申请,那薄薄的纸张仿佛被熊熊烈火炙烤过,滚烫得几乎要将我的指尖灼伤。这张纸,此刻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,直直地划开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,酸涩与痛苦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而上,将我彻底淹没。大一上半学期刚结束,在无数个辗转反侧、泪水浸湿枕头的寒夜后,我咬着牙,在绝望与希望的悬崖边缘,艰难又痛苦地做出了休学这个决定。
我的家乡,隐匿在西南那片层峦叠嶂的群山深处。那里的山川雄伟壮丽,连绵起伏的山脉像大地的巨龙,守护着这片土地,却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,锁住了陈旧又顽固的重男轻女观念。这种观念如同盘根错节的老树,根系深深扎在人们的思想深处,难以撼动。小时候,弟弟就像家中一颗璀璨夺目的小太阳,是父母捧在手心里、含在嘴里的宝贝疙瘩。有一回,弟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奶声奶气地对父母说:“爸爸妈妈,我想要那个超酷的变形金刚。”父母毫不犹豫地笑着回应:“好呀,宝贝,明天就给你买。”而我,只是满怀期待地轻声说:“我想要一盒水彩笔,我想画画。”父亲却不耐烦地斥责道:“买那玩意儿干啥,浪费钱,女孩子家学这些没用!”那声音尖锐又冰冷,像一把把尖锐无比的冰碴子,直直地刺进我幼小脆弱的心灵,将我满心的期待瞬间击得粉碎,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,散落在岁月的尘埃里,